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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加拿大生活:让我学会“我的身体我做主”

2019-02-11 文化 点击:


文章来源:加国无忧

最近因为我的一个好朋友住进了医院,所以经常要到那儿去看她。日久天长也就认识了她的病友。这个病友大约六七十多岁的样子,人长得不算漂亮,但气质应该还是不错的,即使是躺在病床上也能看得出来的。

听她说:她的父母是早先从爱尔兰移民来的。两年前,她突然得了一种奇怪的病,四肢都不能动,而且还经常抽搐,然后就一直卧床不起。以前她和她的先生都是加拿大的著名的舞蹈家和活动家。这样一病可想而知她们该有多痛苦啊!

一进病房,就看见在她病床前的墙上,挂着一张当年她们夫妻俩参加活动时跳舞的照片。从这张照片上,可以一睹她们俩当年在舞台上的风彩。虽然如此,但她的生活态度却还是非常积极的。

每天早晨,她先生喂她吃过早饭,护士给她洗漱过,化好妆,做好头发,换上自己的衣服,最后帮她坐在轮椅上,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。接下来,物理治疗师和娱乐活动师相继过来帮她做康复煅炼和各种活动。就这样经过一年多的努力,她的双手慢慢地可以动了起来。她和她的先生别提有多高兴了。但是,后来的康复就明显地缓慢下来了。

即使这样,她的先生还是始终坚持每天从早到晚地来医院守在她的床前,不管刮风下雨,尽力地帮她做更多的事,让她高兴。但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身心疲惫了。

有时在傍晚,我看见他坐在椅子上都睡着了。而等他醒了以后,马上就会面带笑容地帮他妻子卷头发。还别说, 这位先生的手艺还真的不错,总是把妻子打扮的漂漂亮亮,即使是在她睡觉前。之后,他就告诉护士该给什么药了。当护士把所有该给的药给过后,他问妻子:还有什么需要做的。听到妻子说:没什么了。然后,他给妻子一个轻轻地吻,就拿着自己的东西静悄悄地离开了病房。说心里话,我真的很羡慕这对恩爱的老夫妻……

可是有一天,我又去看我朋友时,还没进病房,居然就听到她们俩在悄悄地争吵着什么。我只听到这个病人说:我的身体我该做主,我不想让任何人来管。 我现在受这么大的罪,我才不管将来哪!不管她怎么指责她的先生,而他却始终陪着笑脸。

后来听我朋友说:原来这个病人那天晚上疼痛难忍,而且不停地抽搐,几乎整夜都没有睡觉。尽管她有一些在必要时护士可以给的药。但是,护士也不能给她。因为护士给这个病人所用的药都必须经过她先生的同意。因此,她对她先生的行为感到非常气愤。

后来听说,其实她先生也是好意。他希望有朝一日他的爱妻能重新站起来,不会因为其他药物的副作用而又倒下。当然,后来听说护士给这个病人所有的药只能听她的,她先生再也不干预了。

在西方社会,这件事虽然听起来有点新鲜,但却是真人真事。在加拿大,据我所知,病人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,所有的治疗方案,化验结果都必须先让病人自己知道,然后才是家人。我个人认为,我的身体我该做主在西方社会 应该算是最基本的人权。

通过此事,我也联想起自己在中国和美国有过的两次经历。虽然是同样的情景,但却有着不一样的感受。

第一次是在中国,几乎是在二十年前,我怀着我的大女儿住进了医院,因为胎位不正,医生准备为我做刨腹产。

即使我在医院工作,医生根本没有征求我的意见,而是要求跟我先生谈,我只是站在旁边听着。然后医生让我先生为我签了手术通知单。过后我先生告诉我:当医生叫他签字时,他的手直哆嗦。我当时觉得这样做是再正常不过了。

在中国,对于一个女人,结婚以后,似乎她的生命就交给了她的丈夫。没有什么自己的身体应该自己做主可谈。当然这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事了,也许现在的情况已经彻底变了。

第二次在美国,大概是七年前,我也是准备生老二住进了医院,引产了二十几个小时, 仍然没有动静。所以,十三年前的情形又再现眼前。但有所不同的是,医生不是征求我先生的意见,而是直接问我同不同意做手术?

当医生得到我的肯定的答复后,就开始给我解释整个手术的过程。说实话,我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,是先生提醒我说:你该签字了,于是我自己在手术单上签了字。整个手术过程,因为有先生守在身边,我觉得很踏实。

后来先生问我:医生叫你签字时,你的手有没有哆嗦?我说:泰然自若。接着他又说:这次我算是解脱了,真不想让十几年前的事再重演一次。从先生的口气里,我意识到了,掌握着别人的生命的担子还是挺沉重的。到现在为止,我一直很庆幸,在西方社会,自己有过一次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生命的机会。

我不想在这儿评价哪一个完美或有缺馅。但从我自身的体会中,我更欣赏西方社会给人的这种选择。一则,它能给自己所爱的人有可以放弃承担这种沉重负担的选择,从而可以减轻对他/她的压力,尤其是人在生病的时候。二则,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,自己的生命本应该自己来掌握。

在加拿大生活:让我学会“我的身体我做主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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